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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气息和一种压抑的沉寂,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几不可闻的低频嗡鸣。

会议室的主位上,坐着一个女人余美玉。

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为利落的月白色丝绸改良旗袍,领口高耸,袖口收紧,勾勒出依旧玲珑有致的身段。

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保养得宜、看不出具体年龄的脸。

她的五官并非美艳,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凌厉的、不容侵犯的威严。

尤其是那双眼睛,深邃如古井,仿佛能穿透屏幕,直视人心最隐秘的角落。

此刻,她正微微侧着头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面前一份纸质报告的边缘,那优雅的动作却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冰冷。

屏幕上,五个分屏清晰地显示着凌云商会核心成员的面孔。

是王有德等人。

“哈哈哈!”

秦梓川刺耳的大笑声率先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,他用力拍着身边女人的大腿,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屏幕上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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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痛快!真痛快!张杭这孙子!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,这下踢到铁板了吧?阿里!迅藤!两大巨头联手围剿,快刀斩乱麻!连支付渠道都给他掐了!我看他嘀嘀这回怎么死!烧钱?他那点家底,够马杰克塞牙缝的吗?哈哈哈,过瘾!过瘾啊!”

他那嚣张的笑声在冰冷的会议室里回荡,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。

屏幕上的其他几人反应各异。

王有德慢悠悠地转着核桃,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,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老狐狸的谨慎:

“不可大意,张杭此人,年纪虽轻,但手段狠辣,诡计多端,尤擅绝境翻盘,你看他面对如此雷霆打击,非但没有慌乱收缩,反而立刻跟进补贴,甚至力度更大,这份定力,非同小可。”

他抬起眼皮,目光投向主位上的余美玉:

“余会长,您看?张杭如此淡定,必有后手,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。”

赵聪冷哼一声,声音如同金属摩擦,冰冷刺骨:

“定力?不过是垂死挣扎,强装镇定罢了,阿里他们联手,资金、流量、生态,全方位碾压,支付命脉被断,嘀嘀已是无源之水,他烧得越多,死得越快。”

他看向余美玉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:

“会长,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我们是否应该再添一把火?让他死得更彻底些?”

董明峰点点头:

“赵少说得对!会长英明!张杭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!不过王老提醒的也有道理,张杭这小子确实邪门,保不齐真藏着什么阴招,会长,要不要我动用一下在媒体圈和互联网圈的关系?深挖一下?看看他最近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?尤其是他那个天天头条和威信,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动作的风声?”

余美玉始终没有开口,她只是静静地听着,指尖依旧在那份报告上轻轻滑动。

那份报告详细记录了阿里注资快滴、TS推出红包雨、以及威信支付被全面下架的始末,还有嘀嘀紧急跟进补贴、优化APP、加大广告投放的反击措施。

她的目光扫过报告上张杭公司现金流压力巨大、用户流失、支付受限等刺眼的字眼,又掠过秦梓川的狂笑、王有德的谨慎、赵聪的杀意和董明峰的谨慎。

最后,她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,落在了陈墨略显沉默的脸上,停留了半秒。

陈墨似乎想说什么,嘴唇动了动,但接触到余美玉那洞悉一切的眼神,最终还是微微垂下了眼帘,避开了对视。

余美玉终于开口了。

她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冽质感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,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温仿佛又下降了几度:

“烧钱游戏,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”

“别忘了,张杭如今的现金流,也很雄厚,要看只看他舍不舍得砸钱。”

“阿里、迅藤,还是更财大气粗一些,根基深厚,耗得起。”

“而张杭的盘子铺得太大,金乌传媒、天天头条、嘀嘀打车、威信,战线太长,如此规模的补贴消耗,他能撑多久?他不会耗费全部资金,来进行这样的战争。”

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人,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,让秦梓川的笑声戛然而止,让赵聪的杀意微微收敛,让王有德盘核桃的手停了下来。

“密切关注他其他产业的动向。”

余美玉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,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

“金乌传媒的资金流、天天头条的广告收益、威信生态内其他可能输血嘀嘀的渠道,任何异常的抽血迹象,立刻报告。”

余美玉的声音依旧冰冷:

“张杭绝不可能坐以待毙,支付渠道被掐,他必定会寻找新的、更强大的突破口,除夕夜,春晚,这个时间点,这个全民瞩目的舞台,太微妙了,董明峰......”

“在!会长!”

董明峰几乎是弹了起来。

“动用你所有在媒体和互联网的关系网,给我挖!”

余美玉的指令清晰而冷酷:

“我要知道,张杭和央视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?他的威信,要做什么?是单纯的广告投放,还是有更深的图谋?任何蛛丝马迹,不惜代价,给我查清楚!”

“是!余会长!我马上去查!掘地三尺也给您把消息挖出来!”

董明峰拍着胸脯保证,脸上是混合着兴奋和紧张的神情,仿佛接到了圣旨。

他立刻拿起手边的另一部手机,转过身就开始拨打电话,语速极快地布置任务。

赵聪看着董明峰的背影,补充道:

“最好这次能彻底摁死他,让他再无翻身之日。”

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余美玉,带着请示的意味。

余美玉没有直接回应赵聪,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份报告,最后停留在窗外山庄内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枯枝园林上。

她端起手边一杯晶莹剔透的水晶杯,里面是琥珀色的顶级威士忌,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轻轻抿了一口,动作优雅至极,眼神却如同万年寒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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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摁死?”

她放下酒杯:

“没那么简单的,到了张杭这个层次,岂会那么容易,关键......他是一条真正的狼。”

会议室内奢华冰冷的氛围仿佛实质化,屏幕里各个成员或狰狞、或阴沉、或谄媚、或忧虑的脸,在智能光源下显得有些失真。

余美玉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屏幕,落在千里之外那个正在运筹帷幄的年轻对手身上。

暗流,在无声的奢华与冰冷的指令中,汹涌激荡。

一月三十日。

除夕清晨,八点整。

江州的空气里弥漫着爆竹残留的硝烟味和一种节庆特有的、清冽又带着暖意的气息。

江湾公馆,此刻也换上了节日的新装。

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晨光,璀璨夺目。

昂贵的地毯上,铺洒着象征喜庆的金色和红色亮片。

玄关处,一株近两米高的金桔树挂满了饱满的果实和精致的红包,寓意大吉大利。

空气里飘散着清雅的梅花香薰和厨房隐约传来的、准备年午饭的诱人香气,混合出一种奢华又温馨的节日氛围。

张杭穿着一身舒适的家居服,深灰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身形挺拔。

他站在宽敞明亮、铺着暖色调大理石地砖的玄关,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不时瞟向入户电梯的方向。

他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柔软的婴儿摇铃玩具。

叮的一声轻响,电梯门无声滑开。

安佳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
她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大衣,围着一圈浅粉色的围巾,衬得那张标志性的娃娃脸愈发白皙纯净,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清纯。

她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,脸上画着淡妆,却难掩长途飞行后的些许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局促。

她手里推着一个精致的婴儿车,车里坐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张文欢。

小家伙还没到一周岁呢,已经长得可爱极了,大眼睛眨呀眨的,看到张杭,便抬起两个小胳膊,模糊不清的说了句:

“叭叭叭。”

“唉,哈哈哈哈。”

张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脸上紧绷的线条在见到女儿的那一刻瞬间融化,漾开毫不掩饰的宠溺笑容。

他快步迎上前,动作自然地绕过安佳玲,俯身直接从婴儿车里将女儿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,高高举起。

“想爸爸没有?嗯?我的小公主?”

张杭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,带着磁性的笑意,他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女儿柔嫩的小脸蛋。

文欢咯咯地笑起来,小手胡乱地挥舞着,去抓张杭的头发和下巴。

张杭抱着女儿,这才转向安佳玲,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柔:

“玲玲,路上辛苦了。”

他语气亲昵自然,伸手想帮安佳玲拿过她肩上的小挎包。

安佳玲看着张杭抱着女儿那副宠溺的模样,心底涌起一股暖流,冲淡了些许紧张,她微微侧身避开了张杭帮她拿包的手,自己将包取下,声音带着点软糯:

“还好,欢欢很乖,飞机上睡了一路。”

“不过,说好的,我来你这儿过年了,明年星华传媒在鲨鱼TV的资源,要给够。”

安佳玲冷哼一声,仿佛是利益交换而来的架势。

“好好好,你放心。”

张杭笑着说道。

当安佳玲他们走出电梯,在身后,有两个金牌月嫂,她们拎着宝宝用的东西。

安佳玲目光有些飘忽,转而看向奢华却陌生的客厅内部:

“文悦和文才呢?都起来了吗?”

就在这时,客厅深处传来轻柔的脚步声。

李钰和凌妃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向走了出来。

李钰穿着一身剪裁考究、质地精良的浅杏色羊绒长裙,长发松松挽起,露出修长优雅的脖颈。

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、温婉得体的微笑,气质端庄沉静,如同古画中走出的女王。

她主动迎上前,声音柔和悦耳:

“佳玲来了?路上辛苦了,快进来暖和暖和,外面冷吧。”

她的目光落在被张杭抱在怀里的张文欢身上,笑容加深,带着真诚的喜爱:

“欢欢真可爱,眉眼像你,真漂亮。”

几乎同时,凌妃也走了过来。

她穿着一件极具设计感的酒红色丝绒家居袍,腰带松松系着,勾勒出曼妙的曲线。

一头微卷的长发慵懒地披散着,妆容精致,尤其那双天生妩媚的桃花眼,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。

她未语先笑,声音带着一丝甜腻的慵懒:

“哟,我们的小公主驾到啦?”

她走近,身上传来淡淡的、诱人的香水味,目光在张文欢粉嫩的小脸上扫过,又看向安佳玲,笑意盈盈:

“是啊,佳玲好福气,生了个这么标致的小人儿,张杭,你看欢欢多黏你,这小手抓得多紧呀。”

她的语气亲昵自然,仿佛与安佳玲是相识多年的姐妹。

安佳玲看着眼前这两个风格迥异却都光彩照人的女人,感受着她们或端庄或热情的问候,她点点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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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钰姐,妃姐,新年好。”

她声音不大,带着点局促。

因为来这边过年,相当于,承认是张杭身边人的身份了。

之前接触,还觉得没什么,但现在......尤其想起,自己已经输的要嫁给他了,一些想法,自然而然的变了,就像是现在,看到眼前的两个女人,那是自己即将加入的大家庭啊。

李钰的温婉大气让她感到一丝压力,而凌妃那种浑然天成的妩媚风情和亲昵的态度,又让她有些别扭。

张杭抱着咯咯笑的女儿,目光在三个女人身上快速扫过。

李钰的从容,凌妃的娇媚,安佳玲的清纯局促,形成一幅微妙而和谐的画面。

他心底涌起一股短暂的、男人特有的满足感。

事业遭遇强敌围攻,但至少他的后方,看起来是如此的圆满。

“嗯,都聚在一起过年,挺好。”

张杭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,环视着这奢华温馨的家,看着围绕在身边的女人和孩子。

正说话间。

张承文和王彩霞,也从电梯内走出来。

两人出去购物了。

看到安佳玲和张文欢,两人立即走了过来。

“哎呦,我大孙女儿。”

王彩霞笑盈盈的凑过来,说:“让我抱抱。”

小文欢倒是不认生。

在奶奶怀里,也咿咿呀呀的。

王彩霞又看向安佳玲,笑道:“玲玲,欢迎回家过年。”

“谢谢王姨。”

安佳玲微笑着点点头。

张承文笑着说:“好啊,好,真热闹,三个大孙儿,在一块,真好。”

“先去楼上吧。”

张杭摆摆手,对保姆说:“带孩子们去熟悉熟悉房间,安置一下她们。”

孩子们和月嫂离开了,去了楼上。

李钰则看向安佳玲说:

“先到客厅坐坐,喝点热茶?午饭还要一会儿,估计待会儿要来不少亲戚。”

安佳玲看着保姆小心翼翼地从张杭怀里接过女儿,女儿似乎有些不舍,小嘴瘪了瘪,但很快被保姆轻声哄着,好奇地看向游戏房的方向。她点点头,对李钰露出一个笑容:

“好的。”

凌妃则亲昵地挽起安佳玲的胳膊,带着她往客厅走:

“走吧,玲玲,别拘束,就当自己家,这里别的没有,就是地方大,舒服。”

她身上的香水味再次袭来,安佳玲有些不自在地微微缩了一下,但还是任由凌妃挽着。

张杭站在原地,看着三个女人的背影。

嘴角也有着一抹笑容。

可能,要不了几年。

家里就更热闹了,自己的孩子们,会越来越多,满地跑。

江湾公馆,明显是不够的。

要在江州,造一个庄园了。

张承文和王彩霞,一同过去,大家坐在沙发上聊天。

安佳玲刚到,显然是关注的重点,聊天话题,多数围绕她展开。

片刻后,亲戚们开始到场。

安佳玲作为准儿媳之一,也落落大方的和大家打招呼。

又能怎么样呢?毕竟快要办婚礼了......

安佳玲偶尔会看向张杭。

眼底有着一抹幽怨。

自己这辈子,是不是赢不了他啊?

他是自己的克星......

大概八点五十分。

张杭看了眼时间,抬头看向父亲:

“爸,咱们走吧,玲玲,小钰,妃妃,我们出去一趟,待会儿回来。”

“好。”

几人应声。

到了地下车库,张承文选了那台牌照的路虎揽胜。

这台车,也是张承文经常开的一台。

张承文开车带张杭,去了北区。

因为今天,乔雨琪一家,要回往鹤城。

本打算昨天晚上走,但乔亮的乔氏烟酒行,事儿太多了。

这一个月,作为张杭一系的指定合作方,乔亮赚的钱,真是不少,加上乔亮自己也会办事,所以他本身的合作方也越来越多,生意兴隆。

所以才今天离开,估计到那边,就得傍晚了。

很快,路虎揽胜来到了北区乔亮家别墅的门口。

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静静地停在雕花铁门外,引擎低鸣,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。

乔亮和妻子正在将最后两个行李箱搬进后备箱,动作麻利。

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喜悦。

乔雨琪站在车门边,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,帽子上镶着一圈蓬松柔软的狐狸毛,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纯净无瑕,如同不染尘埃的雪精灵。

她没戴手套,一双小手冻得有些发红,却紧紧抓着张杭的一只大手,仰着头,那双清澈见底、仿佛盛满了整个星空的眼眸,此刻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,写满了浓得化不开的不舍。

“小杭......”

乔雨琪的声音软糯得让人心疼:

“我很快就回来的,初五一定回来!”

她用力强调着,仿佛这样就能缩短分别的时间。

“你要记得想我,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哦!视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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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出另一只冰凉的小手,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,固执地强调着。

张杭穿着厚实的黑色羊绒大衣,身姿挺拔。

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孩,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,他反手紧紧握住乔雨琪那双冰凉的小手,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她。

“当然。”

张杭的声音刻意放得极其温柔,带着一种能溺毙人的宠溺,他伸出另一只手,轻轻拂开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,指尖带着怜惜:

“每天都打,你想打多久就打多久,视频,保证让你看到我。”

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,那笑容在乔雨琪眼中是如此的可靠和温暖:

“到家了第一时间给我报平安。”

“嗯!”

乔雨琪用力点头,她猛地扑进张杭怀里,紧紧抱住他的腰,小脸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,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:

“下次,我要和你一起过年。”

张杭身体微微一僵,随即更用力地回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,轻轻摩挲着。

他闭上眼睛,感受着怀中女孩全心全意的依赖和爱恋,他心中轻轻叹息。

乔亮夫妇放好行李,走了过来。

“小杭,我们走了啊。”

乔亮拍了拍张杭的肩膀,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紧紧相拥的两人。

乔母轻轻拉了拉女儿的胳膊:

“雨琪,好了,该上车了,走吧,就分开几天而已。”

乔雨琪这才依依不舍地从张杭怀里抬起头,翘着小嘴,一步三回头地被母亲牵着手走向车门。

她坐进车里,降下车窗,小手用力地朝张杭挥舞着。

黑色的奔驰缓缓启动,汇入清晨稀疏的车流,最终消失在道路的拐角。

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,打着旋儿。

张杭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,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,他挺拔的背影在空旷的门庭前,竟显出一丝萧索。

一直沉默站在旁边、穿着厚实棉袄的张承文,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这声叹息打破了凝滞的空气,也仿佛叹尽了为人父的无奈和忧虑。

他走到张杭身边,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臂膀,声音低沉,带着浓浓的愁绪。

“小杭啊。”

张承文看着儿子冷峻的侧脸,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:

“雨琪这孩子,心思纯得像张白纸,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一个,可这样下去,不是个办法啊!”

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担忧:

“家里现在,李钰、凌妃、安佳玲,她们是有孩子的,没孩子的还那么多,这情形,雨琪她她还啥都不知道呢!我和你妈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这样一直瞒着、拖着,也不是回事啊!这纸它终究包不住火!你说万一哪天她知道了,这晴天霹雳打下来,得多伤心?她那小身板,能受得了吗?我们看着都心疼啊!”

张承文的话像一把钝刀子,一下下割在张杭的心上。

张杭沉默了几秒,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,抽出一支叼在嘴里,动作有些僵硬地摸出打火机。

咔哒一声,橘黄色的火苗在寒风中跳跃了几下才稳定。

他凑近火苗,深深吸了一口。

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,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。

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,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,却遮不住他眼中那份罕见的、深刻的无力感。

“爸。”

张杭点了点头: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但现在不行。”

“爸,你不懂,雨琪的心思,嗯,她是最难的。”

“现在告诉她真相?告诉她我身边有别的女人,还有孩子?她那么单纯,那么依赖我,她会崩溃的!她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!她可能会走的!头也不回地走掉!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!”

张杭的眼底,闪过一丝复杂:

“所以啊,我不能冒这个险!”

他用力将烟头摁灭在一旁冰冷的石雕栏杆上,火星瞬间熄灭,留下一小块焦黑的痕迹,如同他此刻的心情。

“只能等。”

张杭的话语声低沉起来:

“等以后,等她和我结了婚,有了我们自己的孩子,有了更深的牵绊,说白了,还是你儿子我太贪心了,所以......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”

张杭唯一的软肋,就是乔雨琪。

可是到现在,他依旧没有更好的办法,去解决这场注定会发生的危机。

又能怎么办?

只能生米煮成熟饭。

张承文看着儿子眼中那份深重,心中更是五味杂陈,酸涩难言。
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更沉重的叹息。

“唉。”

“关键,爸也没有相关的经验。”

“儿子,你......看着办吧。”

说完,张承文上车,说:

“走吧,回去了,亲戚们估计都要来了。”

张杭回头看了眼乔亮的别墅,点了点头,跟了上去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