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皇兄 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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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,”卫云姝话锋陡转,“伤者嘎子,伤势沉重,命悬一线,若非本宫恰好随身携带了‘九转续玉膏’为其吊住一口气,此刻早已是具尸体!那药膏之珍贵,想必齐国公有所耳闻。仅此一盒,前次在异宝楼拍卖,成交价便是五千两白银!”
“五千两”三字出口,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,“轰”地一声炸开了锅!
连见惯风浪的卫元昊都眼皮猛地一跳。
司徒飞芸更是倒抽一口冷气,难以置信地看向卫云姝。
齐国公那张老脸先是涨得通红,继而瞬间转为猪肝般的酱紫。
“五千两?!”齐国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手指哆嗦着指向卫云姝,“你…你这是明抢!什么破药膏值五千两?买这药膏的,不是傻蛋是什么?天字第一号的大傻蛋!”
他唾沫横飞,气急败坏,将“傻蛋”二字吼得震天响。
堂内一片死寂。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卫云姝身上。
只见她眉梢都未曾动一下,只微微侧了侧头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。
她看着暴跳如雷的齐国公,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:
“哦?齐国公此言差矣。那盒‘九转续玉膏’,正是令郎司徒长恭世子,于上月十五,在异宝楼中,以五千两白银拍下。此事异宝楼掌柜及在场宾客皆可为证。国公若是不信,不妨现在就遣人,快马去问问世子本人?或者,去异宝楼查查账簿?”
每一个字,都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,狠狠抽在齐国公脸上。
“轰!”齐国公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头顶,眼前阵阵发黑。
他张着嘴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指着卫云姝的手剧烈地颤抖着,最终无力地垂下。
堂堂齐国公,竟当众痛骂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是“天字第一号的大傻蛋”!这简直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!
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所有在场的护卫,无不屏住呼吸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卫元昊面沉似水,眼神复杂地看着卫云姝,再看向羞愤欲绝的齐国公,终究还是抿紧了唇,没有出声。
顾暄站在卫云姝身侧,目光掠过齐国公那副狼狈模样。
卫云姝这一击,精准狠辣,直击要害。
就在这时,一直旁观的司徒飞芸猛地向前一步。她脸色同样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锐利。
她很清楚,再让父亲这般失态下去,或是再纠缠那药膏的价值,只会让齐国公府更加颜面扫地,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!
此事必须立刻了断,越快越好!
“公主!”司徒飞芸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果断,“此事确系家弟之过!公主仁慈,不予追究刑责,国公府感激不尽!”
她语速极快,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,承诺道:“公主所提赔偿,合情合理,五千两药膏之资,明日午时之前,必定如数送至公主府!伤者嘎子后续一切治疗费用、调养所需,无论多少,国公府一力承担!公主方才言及至少三百两,为表诚意,国公府愿另加二百两,总计五百两,作为额外补偿!待嘎子伤势痊愈,臣女必定亲自带着司徒长荣,登门致歉,负荆请罪!”
她一口气说完,目光灼灼地盯着卫云姝。
至于司徒长荣那个混世魔王会不会真的低头认错,她心里比谁都清楚——绝无可能!
但这姿态,此刻必须做足。
卫云姝静静地看着司徒飞芸。
这个女子,倒比她那个草包弟弟和刚愎自用的父亲要清醒得多。
司徒飞芸的承诺,关于赔罪的最后一句,显然是空话。
但这五千五百两真金白银,却是实实在在能救嘎子性命的保障。
够了。
眼下,这已是能榨出的最大利益。
卫云姝缓缓颔首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:“司徒小姐快人快语。如此,便依你所言。本宫在此,替嘎子谢过国公府仁义。”
“仁义”二字,她说得平淡无波,听在齐国公和司徒飞芸耳中,却字字如针。
司徒飞芸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,立刻躬身:“公主言重,此乃国公府分内之事。”她随即转向司徒家护卫,厉声喝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,速速备车!立刻送公子回府疗伤,快!”
护卫们如梦初醒,手忙脚乱地抬起哼哼唧唧的司徒长荣,几乎是半拖半架地簇拥着失魂落魄的齐国公,以及司徒飞芸,仓惶地向外退去。
一行人脚步踉跄,来时趾高气扬的气焰荡然无存,只剩下狼狈逃离的仓皇背影。
喧闹乍止,骤然安静下来,只余下淡淡的血腥味和那包酥油糕若有若无的甜香飘散在空气中。
卫元昊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,如同蒙上了一层阴翳。
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卫云姝,又掠过她身旁沉静的顾暄,最终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哼声,袍袖一甩,一言不发地转身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。
卫云姝一直挺直的脊背,几不可察地松缓了一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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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垂眸,看着手中那包尚带余温的酥油糕,油纸浸润出的点点油渍沾在指尖。
“驸马,”她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,却依旧清晰,“今日,多亏你及时赶来。”
顾暄的目光落在她沾了油渍的指尖上,心头莫名一动。
他下意识地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净的绢帕,动作自然地递了过去,低声道:“举手之劳。公主……处置得当。”
他耳尖那点未褪尽的热意,似乎又悄然爬升了些许。
卫云姝微怔,随即坦然接过那方柔软的绢帕,仔细擦拭着指尖的油渍。
她抬眸,看向顾暄。他清俊的脸上神色平和,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里,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。
“那药膏……”顾暄迟疑了一下,还是问出了口,“真是司徒长恭买的?”
他记得那药膏,确实极其罕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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