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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承乾缓缓坐回案前,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,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,眼中寒芒闪烁。

“崔敛,清河崔氏…”他低声喃喃。

这封密信,正是青州前刺史赵元朗的亲笔供词,上面详细记录了崔敛在青州任刺史时,如何压下灾情不报,如何勾结粮商哄抬粮价,甚至暗中侵吞朝廷赈灾粮款,致使青州饿殍遍野,民怨沸腾。

“你们不是想用士林舆论压孤吗?”李承乾冷笑,“那孤就让你们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民心所向!”

他抬手敲了敲案几,张三立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。

“赵元朗何时押解入京?”

“回殿下,最迟明日午时。”

李承乾眯了眯眼:“传令下去,明日午时,朱雀大街设台,孤要亲自审问赵元朗!”

说到这,他顿了顿,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对了,你去催促三国使臣,让他们尽快修书回国,把他们的赌注送来。”

张三一愣:“殿下,您此时还有闲心管这个?”

李承乾轻笑:“怎么,你觉得孤会输?”

张三连忙摇头:“属下不敢!”

“放心。”李承乾望向窗外,目光悠远。

“让子弹再飞一会儿!”

……

杜荷踏出东宫时,巳时的阳光已有些灼人。

朱雀大街方向隐约传来的喧嚣声浪,像无形的潮水拍打着宫墙。

他站在白玉阶上,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绷。

“驸马?”随从牵马过来,见他面色沉凝,小心地唤了一声。

杜荷摆摆手,翻身上马,却并未立刻回府。

他勒住缰绳,任由坐骑在宫城外围的青石道上缓缓踱步。

阳光透过道旁古槐的枝叶,在他玄色官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一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。

父亲杜如晦那张清癯而威严的面容,猝不及防地浮现在眼前。

贞观初年,父亲与房相并称房谋杜断,那是何等意气风发!

陛下倚之为肱骨,太子待之如师长。

可如今,父亲病故多年,杜家的门楣却实实在在地压在了大哥杜构的肩上。

“大哥…”杜荷心头微涩。

大哥杜构承袭了父亲莱国公的爵位,行事稳重端方,处处以父亲为楷模,小心翼翼维系着杜家的清誉与陛下的信任。

而他杜荷,作为次子,因着父亲的余荫和陛下的恩宠,得以尚城阳公主。

这桩婚事,是恩典,也是束缚。

城阳公主性子温和,甚至有些过分谨小慎微,常在他耳边轻声细语:

“二郎,东宫水深,太子…近来行事愈发莫测,非明主之相。

何不寻个稳妥时机,求个外放?远离这是非之地,安稳度日才好。”
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