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6章 燕门陷落!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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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刻,整个天地都仿佛在震动。
——
“杀!”
敌军喊声如雷,浪潮般涌向燕门。
箭雨再度倾泻,漫天黑影扑向城楼。巨石呼啸而至,砸得城砖纷飞。
沈铁崖立于城头,长戟直指前方,声音如雷霆:
“儿郎们!随我杀敌!”
他怒吼一声,亲自提戟上前,戟刃翻飞,连挑数人。血溅长空,他浑身浴火一般,像一尊不倒的铁塔。
可身后的将士们,却再无昨日的炽烈。
箭雨扑来,他们抬起盾牌,却眼神怯懦,脚步迟疑。
云梯搭上城头,不少人第一时间不是上前砍断,而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。
赵烈急急挥刀,怒吼:“杀!杀敌!守住城头!”
可他看得分明,昨日那群誓死不退的兄弟们,眼中已无血光,只有疲惫与惊恐。
有士卒丢了刀,转身就逃,被敌军一戟刺穿。
有士卒高呼“挡不住了”,在慌乱中跌下城墙。
更多的人,只是麻木地挥刀,却毫无气力。
城头血战,已不复昨日的慷慨,反倒像是一场被迫的溃逃。
——
“主帅!退吧!”
赵烈一刀劈倒敌兵,转身嘶吼。
“兄弟们已无力再战,再这样下去,燕门要塌了!咱们退吧!只要主帅在,就还有希望再聚兵马!”
沈铁崖猛然一戟,挑飞两个敌军,背影高大如山。
他回首,眼神如雷,厉声喝道:
“退?!退到哪里?!”
赵烈一怔。
沈铁崖怒吼,声震四野:
“燕门一退,洛陵再无险可守!退了,三十万敌军直入腹地,大尧百姓尸骨遍野!你要我退?!我退给谁看?!”
赵烈满身是血,眼神悲痛,声音嘶哑:
“可兄弟们已经撑不住了!主帅,您再不退,必死在此!您若死了,大尧就真没了希望!”
“闭嘴!”
沈铁崖怒喝,长戟横扫,将数名敌军轰然扫下城楼。
他背对众人,声音如铁:
“我沈铁崖誓与燕门共存亡!退一步,天诛地灭!”
轰然一声,他亲自冲向最前方,长戟劈断敌军云梯,血洒长空。
——
赵烈眼中热泪涌出。
他明白,主帅这是要以命来守。
可他心中又无比清楚,如今的士卒们,已再无斗志。流言、惧意、伤亡,像三柄钝刀,慢慢割去了军心。
昨日还能拼死杀敌,今日,却只剩一群身心俱疲、心怀绝望的残兵。
他心口剧烈起伏,喉咙几乎要喊破。
“兄弟们!若燕门不守,大尧必亡!你们宁愿退回去,看家乡被屠戮吗?!”
喊声悲烈,响彻夜空。
可身后,回应的,却是死一般的沉默。
士卒们眼神游移,有人握刀手在颤抖,有人低头不语,有人干脆后退一步,不敢与敌军正面相搏。
赵烈心如刀割。
——
敌军攻势愈盛。
无数火箭射来,点燃了城楼的木梁。烈焰冲天,将夜空映得通红。
三十万大军呼声震天,黑潮一波波拍击城墙。
守军步步后退,阵脚渐乱。
“顶不住了!”有人嘶声喊。
“撤吧!再守就是死!”
混乱的声音,响彻城头。
赵烈拼命挥刀,斩倒冲上来的敌兵,嘶吼:“守住!都给我守住!”
可他的声音,已再难唤起昨日的热血。
他忽然转头,望见沈铁崖浑身浴血,却仍在最前方,长戟如雷,杀得敌军不敢近身。
那身影高大,却也孤独。
孤独得仿佛整个燕门,只剩下他一人。
——
“主帅!退吧!再不退,您真要死在这里了!”
赵烈再次嘶吼,眼角泛红。
“只要您在,我们还能再聚兵马,北境就还有希望!”
沈铁崖没有回头,声音沙哑却铿锵:
“赵烈,记住!人可死,关不可亡!燕门若失,大尧百姓,谁来守?!陛下可远在京城,可这关,这百姓,就在我等眼前!”
“我若今日退,何颜面对天下苍生!”
长戟横扫,火光中,沈铁崖浴血的身影,犹如一座孤山,巍然不倒。
赵烈泪水滚落,胸口几乎要裂开。
他嘶吼:“主帅——!”
可沈铁崖已无退意。
他是铁崖。
他要以血肉,铸燕门最后的城墙。
——
夜色下,城楼烈焰冲天,喊杀震动山河。
三十万大军汹涌而至,五万残兵,军心涣散,节节败退。
唯有沈铁崖,独自屹立,以一人之力,强撑燕门。
赵烈满身是血,心头痛苦如绞,却只能咬牙提刀,紧随其后。
他明白,这一夜,燕门或许就要塌了。
可即便如此,他也要与主帅,共存亡!
“杀!”
怒吼震天。
哪怕无人再信,哪怕军心已散,哪怕生机渺茫。
沈铁崖与赵烈,仍誓死不退。
——
这夜,燕门血战,山河同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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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下,铁与血铸成的城墙,正在崩裂,却也在最后的悲壮中,熠熠生辉。
火光映天。
燕门关上,血水顺着残破的石阶流淌,像一条红色的溪流,蜿蜒至黑暗之中。烈焰翻滚,木梁崩塌,滚滚浓烟笼罩城头。
沈铁崖站在最前方,浑身浴血。
长戟早已缺口累累,手臂的血肉被割裂,肩膀插着一支箭矢,却仿佛全然无觉。他仍旧挥戟,如同铁塔般,挡住一波又一波敌军。
然而,铁血之躯,也终有力竭时。
“啊——!”
伴随着一声嘶吼,他一戟挑飞敌军,却猛然闷哼,胸口被一矛重重刺中。鲜血狂涌,他踉跄几步,终于再也撑不住,轰然倒下。
“主帅——!”
赵烈眼眶欲裂,怒吼着冲过去,双刀乱舞,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,将沈铁崖拖到背后。
沈铁崖浑身是血,脸色苍白如纸,胸口剧烈起伏,眼皮颤抖,却再无力睁开。
“主帅!主帅!”
赵烈声嘶力竭,可回应他的,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。
他心头猛然一寒——沈铁崖,昏死过去了。
——
“副将大人!守不住了!兄弟们都退下去了!”
城头另一边,有士卒慌乱奔来,声音带着哭腔。
赵烈猛然抬头,眼见火光中,守军已然溃乱。三十万大军蜂拥而至,残兵已无力抵抗。
有士卒丢下兵刃,抱头鼠窜;有人被火光烧红了盔甲,惨叫着跌下城墙;更多的人,只是麻木后退,再无斗志。
燕门——已是最后一息。
赵烈心口剧烈起伏,喉咙像被利刃生生割开。
他知道,如果此刻还要死守,结果只会是全军覆没。
可主帅曾言——“燕门一退,大尧再无险可守!”
退,即是背叛主帅遗志;守,则是送兄弟们去死。
赵烈满身冷汗,手指死死攥紧,骨节发白。
“我……该怎么办?”
心口的嘶吼,几乎要把他撕裂。
——
背后,沈铁崖的呼吸越来越弱。
赵烈猛地转身,看着那张苍白而满是血污的脸庞。
“主帅……您不是说过,要与燕门共存亡吗?”
他声音颤抖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
“可您如今,若死在这里,大尧就真没了希望啊!”
“若您能活下去,还能再聚兵马!可您若死了,一切都没了!”
他猛然抬头,看着那片被火光染红的夜空。
“三十万……我们五万,守不住的!守不住的啊!”
他的嘶吼,撕裂了喉咙。
——
“副将大人!兄弟们都等您的命令!”
有人跌跌撞撞跑来,眼神满是绝望。
“再不撤……所有人都要死!”
赵烈浑身颤抖,牙关咬得“咯咯”作响。
良久,他猛然咬破舌尖,口中血腥弥漫。
他终于嘶吼一声:
“撤!”
声音震彻城楼。
“全军撤退!弃守燕门!”
这一声,犹如惊雷。
士卒们先是一愣,旋即狂奔。有人哭喊着丢下兵刃,有人跪倒在地,叩头高呼“谢副将救命”。更多的人,带着解脱般的神情,仓皇而下。
赵烈眼神赤红,死死背起沈铁崖,转身一步步下城。
——
火光熊熊,敌军呐喊震天。
城墙轰然崩塌,木石坠落,燕门——这座大尧北境最后的屏障,终于陷落!
赵烈背着沈铁崖,脚步沉重,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口上。
他眼泪滚滚而落,咬牙低吼:
“主帅……属下对不住您!我放弃了燕门,可我不能放弃您!”
“您若死,大尧便真无一线希望了!”
——
夜色之中,残兵如潮水般撤离。
哭喊声、怒吼声、脚步声混杂在一起,杂乱而凄惨。
赵烈背着沈铁崖,一步不敢停。烈焰在他背后吞噬城楼,爆裂声轰然不断。
他心头却只有一个声音:
“燕门亡了……亡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