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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风呼号,大地震颤。

自中山起兵以来,不过半日,十余万铁甲已似洪流奔腾。

旌旗蔽日,战马嘶鸣,铁蹄踏碎黄土,卷起漫天尘烟。远远望去,黑压压一片,如云似海,直扑南方。

先头部队,铁甲骑士刀枪森寒,马蹄落下之时,仿佛千锤击鼓,震得山川俱颤。

后方辎重车队绵延数十里,粮秣堆积如山,犹如移动的城池。

旌旗猎猎,鼓角齐鸣,声震八荒,天地之间似只余这一股压迫人心的铁流。

中山王萧业披甲骑马,立于中军高台之上。

黑甲映着寒光,眼神冷厉如鹰,纵目四顾,十余万大军尽收眼底。风卷战旗,猎猎如龙,声势浩荡,锐不可当。

冯忠在侧,低声禀报:“王爷,诸部已按日程行军,半月内必抵洛陵之境。”

萧业抬眼,远眺南方天际,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弧度。

“好。”

一字吐出,仿佛铁石坠地。

——

北风猎猎,旌旗漫天。

叛军十三万,自中山南下,声势如洪流决堤,一路卷来,吞噬山川原野。战马嘶鸣,刀枪映日,战鼓擂动如雷,震得大地都在颤抖。尘沙翻滚,连远山都被遮蔽了半边。

两日之后,叛军抵至清河城。

这是一座位于中山与洛陵之间的小城,地势不高,城墙不厚,却是必经之地。若要入洛陵,必须经由此城。

清晨,叛军先头抵达,铁甲如山,旌旗似海。中山王萧业立于中军之上,冷眼远眺。只见城楼之上,旌旗萧索,守军不过三千。

鼓角声未起,叛军大阵已展开。十万铁流自北方压下,漫天烟尘,犹如黑云覆城。

城楼之上,清河守将名唤陈福,面色苍白,满身甲胄,却手脚发抖。眼望城下那遮天蔽日的兵马,仿佛一瞬间,整个人的魂魄都被抽走。

“将军……怎、怎么办?”副将战战兢兢,声音发颤。

陈福喉结滚动,手心早已被冷汗湿透。城中不过三千兵丁,且多为老弱,粮草不足,弓弩残缺。眼前这等大军,若真攻城,不过片刻,就能把清河踏平。

“传令……传令坚守!”他声音颤抖,虚弱无力。可话音未落,城下战鼓已如雷声滚动。

“轰——!”

十万大军同时起动,战鼓声震耳欲聋。

铁骑如潮水般涌向城下,战车轰鸣,攻城梯、云梯一齐推至。弓箭手张弓搭箭,万箭齐发,遮天蔽日。箭雨如蝗,落在城头,瞬间将数十名守军射翻在地。

“杀——!”

喊杀声如山呼海啸,震得城墙都在颤。

陈福几乎跪倒在地,耳边全是杀声。副将惊恐地看向他,却只见他浑身发抖,眼神中满是惊惧。

“不……不能守了!”他几乎是嘶吼着,猛然丢掉手中长刀。

片刻之间,城头乱作一团。守军心胆皆裂,在那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中,士气瞬间崩溃。有人扔掉兵器,直接跳下城头;有人拼命往城中逃窜;有人干脆跪在地上,哭喊投降。

未及半个时辰,城门大开。

叛军铁流长驱直入,轻而易举地踏入城中。十万大军,势若破竹,刀枪如林,喊杀如雷。清河三千守军,顷刻间土崩瓦解。

陈福在乱军之中被拖下城楼,跪地求饶。萧业只是冷冷一瞥,抬手一挥:“斩。”

刀光一闪,血溅当场。

清河城陷。

——

叛军未作片刻停留,继续南下。大军行至涿溪城。

涿溪比清河更小,城墙低矮,城中守军不过两千,且多为民兵临时拼凑。城中百姓早闻叛军十三万之声势,人人心惊胆战,未及大军抵至,街头巷尾便已人心惶惶。

当叛军旌旗出现在城外时,整座城瞬间陷入绝望。

城楼之上,守将孙全望着那漫天的尘沙,双腿发抖,几乎立不住。身旁副将急声道:“将军,是否抵抗?”

孙全脸色惨白,喉咙发紧,眼睛死死盯着那浩浩荡荡的黑甲洪流。十三万人马,如同一片移动的山海,将整个涿溪吞没在阴影之下。

他猛然转身,声音嘶哑:“抵抗?抵抗个屁!投降!快,快举白旗投降!”

话音一出,副将愣住了,可很快,看到城下滚滚铁流,心头的血气也瞬间熄灭。

“对,对!投降!”

没过片刻,城头之上,白旗高高举起。

叛军尚未发动攻城,便见城门缓缓开启。孙全率众跪伏城下,高声呼喊:“我等愿降!求中山王开恩!”

萧业端坐于高台之上,冷冷俯瞰。嘴角泛起一抹冷笑。

“降者,留之。”

他一抬手,大军潮水般涌入涿溪城。没有血腥的杀戮,城中百姓虽心惧,却不敢多言,只是瑟瑟躲避,目送叛军铁甲呼啸而过。

就这样,涿溪城在叛军未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,拱手而降。

——

短短三日,叛军连破两城。

清河城稍有抵抗,顷刻陷落;涿溪城干脆不战,直接开门投降。

一路南下,十三万大军势如破竹,城池接连崩溃。消息如疾风骤雨般,传入洛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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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中百姓惶恐不安,市井之中尽是流言:“清河已陷,涿溪开门!十三万大军压境,洛陵能守得住吗?”

而在许府议事厅,许居正等人面色沉重,静默无言。那股压迫,已如风暴临门,令人透不过气来。

洛陵城头,风声猎猎,鼓角未鸣。

可所有人心底都清楚——叛军的铁流,正一寸寸逼近。

洛陵危机,已在眼前。

……

叛军行进的消息,未过数日,便如烈火燎原般,传入洛陵。

洛陵城中,晨钟方落,鼓声犹在回荡。衙署中,传报之卒满身尘土,面色慌张,闯入议事厅,声嘶力竭:

“报——!中山王举兵!兵锋已出中山界!大军十余万,浩浩荡荡,直逼洛陵!”

这一声炸响,犹如霹雳劈在堂中。

许居正手中茶盏一颤,瓷声轻碎,茶水溅落案上,却无人敢出声。

霍纲猛然起身,眉目间寒光逼人,声音沉如雷:“十余万?!”

“是!”传报军士双膝一跪,满身尘灰,声音颤抖。

“所探确切,兵马多达十三万之数!”

厅堂霎时鸦雀无声。

众臣面面相觑,神色或惊惧,或难以置信。魏瑞的唇角抽动,似要言语,却终究只是低低吐出一声叹息:

“十三万……这不是小股叛乱,这是要倾国而来啊!”

郭仪眉宇紧蹙,长袖轻拂,目光冷沉:“果然不出所料,中山王多年蛰伏,今日一动,便是雷霆之势。”

许居正双眉深锁,心口仿佛被巨石压住,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
“十三万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手指死死扣在案上,指节泛白。

洛陵城内守军虽经调补,城防也依庄奎之计改作“内紧外松”,但纵然如此,明里不过五万余兵,暗藏可调动的,也不过七万。与对方十三万硬碰硬,胜负立见。

而更让人心头沉重的是——这十三万,并非空号,而是真真切切的铁甲洪流,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南下!

“中山王此举,必是早有谋划!”霍纲厉声道,眸色如刃,“十三万大军岂是一朝一夕能聚?他这是蓄谋已久!”

魏瑞冷笑一声,掩不住心中慌乱:“许公,先前庄奎所言‘内紧外松’,虽能惑敌,但……如今敌军压境,真能惑得住吗?”

他目光闪烁,低声又道:“倘若被识破,洛陵……只怕危矣!”

一时之间,群臣心弦俱紧。

许居正长叹,面色沉如死灰,却仍强自镇定。他缓缓抬起手,按下案几,沉声道:

“静。”

厅堂渐渐归于肃寂,只余外头风声猎猎,仿佛战鼓未起先已惊心。

许居正环视一圈,沉声开口:

“陛下北征,京畿空虚,这是不争之实。庄奎所言内紧外松,意在惑敌,果然使中山王未能探得虚实,才有今日仓促举兵。此,乃我等之机。只是……”

他说到这里,眉宇间一抹凝重之色更深,声音一顿,仿佛千斤重石压在舌尖。

“只是如今,敌军大势已起,声势汹汹,纵有机变,亦难保无失。”

霍纲冷哼,沉声接道:“敌军若真十三万,兵临城下之日,城门能否撑住,都是问题。”

魏瑞抿唇,额角冷汗渗出,声音低沉:“十三万对五万……纵使死守,怕也撑不久。”

郭仪摇头,目光幽冷:“不可妄自菲薄。许公既有筹划,当有后手。”

众臣的目光齐齐落在许居正身上。

许居正胸口微微起伏,沉默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庄奎……此时,当请庄奎共议。”

话音一落,厅堂之内,几人神色微动。

先前,他们虽已对庄奎刮目相看,却也未曾真心托付。

可如今敌军压境,十三万铁骑南下,局势之危,非同以往。

能在途中过眼便窥破他们布防之人,若不能再用,只怕真要困死洛陵。

霍纲沉声道:“许公言之有理。洛陵能否存亡,今日起,已与庄奎紧紧相系。”

魏瑞轻叹,点了点头,不再多言。

气氛沉重如山,烛火摇曳,映出众人脸上或凝重、或忧虑的神色。

就在这沉寂的气氛里,檐铃又被风吹动,叮咚作响,似在提醒:风暴,已至门前。

——

城中,很快传开消息:中山王举兵十三万,浩浩荡荡,直逼洛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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