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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眼前一亮,开口道:

"对了,这个给你…"

陆方伸手摸进怀中,掏出了一封信。

"钟前辈说碰见你的时候给你…"

易年听着,回想起了之前陆方的惊讶,原来是因为这。

接过信,心跳忽然快了几分。

夜风拂过观星台,吹动手中的信纸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
易年的手指在触到信封的瞬间微微颤抖。

那是师父的字迹,一笔一划,力透纸背,仿佛还能看见老人执笔时微蹙的眉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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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封上写着简单的几个字:

「吾徒易年亲启」

易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师父…早就算到了这一天?

深吸口气,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,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,显然写了有些时日。

信纸展开的瞬间,熟悉的松墨香气混着一丝药草苦味扑面而来,那是师父房间特有的气息。

「年儿:

当你看见这封信时,为师应当已经不在了。

莫要悲伤。

这世间许多事,非人力所能更改。

为师活了三百余载,见过太多生死离别,如今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。」

开篇第一句,便让易年的眼眶瞬间发热。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,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写信人的温度。

「你自幼聪慧,当知'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'之理。为师穷尽毕生所学,终究未能窥破那遁去的一。

幽泉之祸、无相生之变、乃至竹园湮灭,皆为定数。非是为师算不到,而是即便知晓,也无力回天。」

信纸上的字迹在这里略显凌乱,像是写信人曾停顿许久。

易年能想象师父写下这段话时的神情,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,此刻必定满是无奈与决然。

「当年,为师与白泽、南行一、胡不绝四人推演百年,早知大劫将至。我们尝试了无数方法,想要改变既定的轨迹,却发现越是干预,劫难来得越快。

就像你小时候总爱去捉的那只红尾雀,越是追得紧,它飞得越远。」

一滴水珠落在纸上,晕开了"远"字的最后一笔。

易年慌忙抬手擦去,却摸到自己满脸冰凉的泪水

「所以为师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——既然劫难不可避免,那便让它来得更有价值些。

竹园镇幽泉,非是逞强,而是权衡后的抉择。

与其让幽泉全面爆发,生灵涂炭,不如趁其出现时以身为锁。至少这样,能给你们多争取些准备的时间。」

七夏的手轻轻搭上易年的肩膀。

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,信纸在指间簌簌作响。

「不必自责,也莫要觉得为师死得冤枉。这是我自己选的路,走得心甘情愿。

说来可笑,为师一生最恨被命运摆布,临了却做了最认命的选择。或许这就是所谓的'知天命'吧。」

这一段字迹格外用力,几乎划破纸张。

可以想见师父写下这些时复杂的心绪。

那个狂放不羁、敢与天争的钟万爻,最终却选择了最顺应天意的结局。

「若此信到你手中,便意味着事态已走向最坏的方向。你要面对的,比为师当年所见的更加凶险。

无相生不会再是从前的无相生,姜家谋划千年的局即将收网,而异人……他们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敌人,只是棋子罢了。」

易年的呼吸一滞。

异人只是棋子…

「记住,天意虽不可违,但人事不可不尽。

无论前路如何艰难,守住本心即可。」

信纸在这里有明显的褶皱,像是曾被紧紧攥住又展开。

信的末尾是一段与开头截然不同的轻松笔调:

「对了,地窖第三块青砖下埋着两坛'千年醉',上次回圣山的时候藏的,本是留着给你娶媳妇时喝的。

现在嘛…

一坛祭为师,一坛你自己留着。

一坛给你的妻子,虽然没见过,但叫一声儿媳也不过…

记住,哭的时候别喝酒,容易呛着。」

落款处没有署名,只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酒葫芦,葫芦底部有个小小的"爻"字。

这是师父独有的标记。

最后一滴泪终于坠落,在酒葫芦图案上晕开一片水痕。

易年将师父的信轻轻折好,指尖摩挲过纸页上那熟悉的字迹,仿佛还能感受到墨迹未干的温度。

低着头,眼泪无声地滑落,却在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
师父的信里,没有一句悲戚之言,字字洒脱,句句从容。

深吸一口气,将信收入怀中,转身朝山下走去。

风雪未歇,他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抬头,看向晋天星,开口道:

"师兄,稍等,我出去下…"

"嗯…"

晋天星点点头,"请便…"

易年转身下山,七夏想要跟去。

"不用,马上回来…"

"好…"

七夏停下脚步,易年消失在了山路上。

不多时,易年回来。

手里捧着三坛酒。

酒坛上贴着褪色的红纸,墨字苍劲有力——“醉春风”。

易年捧着酒坛,将其中一个递给七夏。

七夏一怔,茫然接过:

“这是…?”

“师父给你的…”

易年道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