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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宽推着文心见的后背,把人送上了船,这才下来。

船载着思念走了,消失在晨雾当中。文贤莺还揣着思念在手里,踮起脚尖在那白茫茫一片当中看着什么。

石宽把手放在文贤莺的肩头,轻轻地摇了摇。

“回去吧,别看了。”

“今天又不用上课,回去那么早干嘛?”

文贤莺把石宽的手晃了下来,藏在眼眶里的眼泪也跟着流了。

石宽心疼啊,把人揽入了怀里,摸着那头发。

“心心也长大,懂事了。”

“嗯!”

文贤莺任由眼泪滴落在石宽的尽头,是的,文心见长大了。孩子啊,总要经历一些事情,才会突然长大。

文贤莺不愿意回去那么快,石宽就陪着,一直到河雾散去,暖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,这才相互揽着,慢慢往家里走。

到了石拱桥头,迎面看见邓铁生走来,文贤莺有些不好意思,松开了石宽,问道:

“铁生,这么早去哪里?”

“去警务所,一会要把肥刚送去顾家湾金矿,得早点去,不然晚上赶不到家。”

邓铁生的手红红的,泡了一早上的水,都还有点冷到骨头里面去呢。

“哦,那你去吧,早去早回。”

看邓铁生过了石拱桥,文贤莺又主动揽住石宽的腰。河西这边没有多少户人家,集市也不在这边,早晨走动的人比较少,和石宽一起揽着腰走也不需要多尴尬。

石宽知道文贤莺这种表现,是沉浸在石颂文离开的事还没走出,他也扶着文贤莺柔软的腰,把话题带到一边去。

“昨天潘美人和肥刚的事,你知道了吧。”

“知道。”

家里下人一下午都是在说这事,文贤莺又怎么能不知道。

看着河堤上嫩绿的柳叶随风摆动,石宽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,又说:

“罗竖以前给我讲故事,说军阀,你说贤贵这样子有没有点像军阀。”

“他要真成军阀,那也算是有出息了。他是按照自己的喜怒哀乐行事,看似办的事让人拍手称快,实际上……唉!不说他了,我现在就这么一个弟弟,而且也管不了。”

文贤莺想说文贤贵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,会遭报应的。可还真是管不了,自己是一个老师,文贤贵是个所长,说不上话啊。

石宽也管不了,只不过是拿这事和文贤莺闲扯,不让文贤莺老记着石颂文。

两人一路聊着些有的没的,回到自己家门口时,看到土妹背着狗娃走出来,又随口问了一句:

“土妹,你去哪?”

“没去哪,你们出去这么久,早饭也不吃,菜都暖在锅头里,应该还是热的,不热让桂花姐帮热一下。”

土妹是要去帮邓铁生洗被子,所以撞见了石宽和文贤莺心里就有点慌,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。

到了邓铁生家屋角,土妹就停住了,她有些呆。因为邓铁生的木棚前,那竹篙上挂了一床被单,在早晨的阳光下有点耀眼,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