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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玉洲并不知道太一池是什么,但他能感知到那老树妖的汹涌杀意。

几乎可以肯定,对方在此时只要动个念头,他们二人会瞬间毙命,这是双方修为和境界差距太大导致的必然结果。

但令姜玉洲惊惧的,并不在此,尽管那老树妖确实强大,是他目前为止见过威压最恐怖的存在,但他这辈子所修的就一道无匹剑意,打得过打不过,他都敢玩命。

真正令他惊惧的,是身边这个掌门师弟可以轻松说出自己不知道的秘闻,而且那沉静的眸子古井无波,似乎确信老树妖一定会同意。

当一个人在关键时刻,展现出你很少能看到的定力时,尤其是你自己并不一定会有这种力量时,你就会从迷惑逐渐转为震惊,再又震惊细思下,产生惧怕。

殿内寂静的跟荒无人烟的枯冢一样,足有一柱香的时间,两方没有任何交谈。

但最终,这头活了不知几百万年的老树妖还是重重的说出了那个字:“可!”

也就这一瞬间,姜玉洲突然理解了一件事,当年陶方隐为什么对这人当掌门那般笃定?因为这个人面对强敌所展现的耐心和韧性,门中无人能及。

这位掌门师弟,近三十多年来的进境,何只在修为上,谋略、胆魄、弈理,都有些难以揣度了。

钟紫言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,弯腰执礼:“多谢前辈,跨域传送阵启后,不出半柱香时间必然会被修真联盟监察到,敢问前辈可有应对之法?”

“我自有法门干扰。”苍老的声音说道。

钟紫言闻言,马上开口:“即是如此,作为回报,我一门上下会再起一座跨域传送阵,能走脱多少看贵族的造化。”

姜玉洲目视钟紫言,惊疑难信,这是疯了么!

但钟紫言缓缓摇头,示意他无需担忧。

殿内灵气霎时间充裕数倍,这位活了数百万年的远古生灵似乎颇为满意,说了一声:“好!”

钟紫言当然可以就按照先前承诺的那样,只用一座跨域传送阵来交代这一族群,但他如此作为有两个缘由,一是疑虑自己乘人之危,刚硬逼迫,万一这老树临死前心有不爽,留个暗手,别因此毁了自家两人大道。

得让他死的舒心些。

二是,既然决定做这件事,除了送佛送上西,还得考虑万一这件事被人知道,必须得找个一起背锅的,他已经想到了一套完整的计策,暗地里拉扯一家势力下水。

等候间,那树女终于把常自在带了进来。

钟紫言和姜玉洲看向常自在,常自在似乎没什么忧虑,跟没事儿人一样,说道:“两位师伯,他们没有难为我,只是锁了法力,不教离去。”

钟姜二人打小看着这胖子成长起来,知道他就这么个性子,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心生惧怕与忧心。

而常自在心里也清楚自家这两位长辈,能捞的情况下一定会想办法捞,至于捞不了的情况...

那可能捞不捞都没什么用了。

钟紫言继续看向树祖,见他闭目不言,估摸已经在为剩下两个条件做准备。

约莫过了有足足半个时辰,在这个过程中钟紫言把轩辕峰发生的事情再一次说给了常自在。

正当姜玉洲心中生了些许不耐时,那老者睁开了双目,其中疲惫一闪而过,道:

“先去太一池中。”

说罢,此间大殿地底突兀长出一道粗枝,足有两人高大,中间翠绿木灵之气迸散,透亮的屏障飘散些许雾气。

钟紫言静默三息,朝姜玉洲使了个眼神,先一步进去。

姜玉洲示意常自在等着他二人,也跟了进去。

一进其中,二人先是经过一条狂暴的灵气流动甬道,目之所及全是绿光,在这甬道壁外,充斥着非常多的透明气旋团,内里不时散出数不清的木灵液柱,经常挤的壁道变形,饶是他们已经修成了金丹,仍然感觉异常压迫。

“以此地灵压,金丹境之下的生灵无法存活,非久留之所。”

钟紫言催促姜玉洲快走。

片刻后,二人到达甬道尽头,穿过刺目的翠绿光源,单是触及气息,霎时间像是进入未出生前母亲的胎宫,那种突然的伟力令人血脉喷张,沉迷进入难以自拔。

而后,当他们逐渐恢复神智,看清了这里是一座椭圆形的洞窟状空间,中间那一汪小潭不过丈余,其中透漏的气息却令人震撼。

“可还记得,结金丹时,雷劫过后,淬炼金丹和体魄的那一丝无名道蕴?”钟紫言对姜玉洲说道。

姜玉洲手指不由得颤抖,指着身前那小潭道:“这,这...”

正当他等着钟紫言继续解释,这位掌门师弟却止了声,示意他盘膝坐下,二人面对着清澈中透着无法形容的天地道韵灵池,体内喷张的血脉逐渐恢复平静。

钟紫言冷静盯着姜玉洲道:“这些年你为门中闯出了好大的名声,可曾想过坐坐我的位子?”

此言一出,姜玉洲后劲发凉,心头警醒,双目对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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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弟,你?”

钟紫言盯着他看了少许时间,忽而洒脱一笑:“我只是随口问问。”

接着,钟紫言盯着那诱人的潭液,如老僧随口谈论:“这个位子确实是有好处,比如这太一池的存在,想必此界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吧。”

姜玉洲平复心绪,仔细听他讲说。

“可我却能知道,缘由也很简单,我赤龙一门显赫时毕竟出过快要化神的老祖,历代掌事者自有些秘藏遗留,这太一水只是其中的闲散秘闻而已。”

“但是做掌事者的代价,不是每个人都能承负的起,天资卓越者如我师父,强悍狠绝者如陶师伯,机关算尽,还是得用命来换后辈的出路。”

“你知道,你坐不了这个位子。”

姜玉洲看了一眼钟紫言,复又盯着那清澈的水蕴沉默以对。

他知道,这是对方在敲打他,这些年自他结丹后,拉起了一大批狂热的好战派,隐有与对方分庭抗礼之势。

“我非是说你没有手腕,也不是在说修行资质,而是单论忍耐这一条,你就不适合坐,有我一日便不可能让你坐,将来我若是死了,这个位子最好的人选首先是老大,而后要在赤元两个字辈里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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